周四上午，商场里有场大型活动，人一瞬间爆满。

顾向南忙的头昏目眩，传单递过去一份又一份，偶尔看到被扔到地上的传单时，闭上眼睛默哀三秒。旁边的一个女生已经累了，一只手举着传单摆动：“走过路过别错过，各位看官看一看。”

顾向南没忍住，笑了笑。

“来两份。”

声音熟悉，顾向南弯着唇，先递给他一张，接着抬头。

“……”

居然不认识，但声音和周北的太像了。

男生见她的眼中什么东西闪了闪，随后迅速熄灭后，有些疑惑：“两份。”

顾向南“哦”了声，又递给他一张。

刘子帆接过来，顺手往身后递，他后面跟着一个身高不到他腰的小朋友。

小孩儿嘴里含着棒棒糖，一脸呆萌的指着传单：“哥哥，我嘴里的糖……和这个照片上的是一样的。”

刘子帆摸了摸他的头：“那要不要再去买一点？”

“我妈妈说，不让我吃那么多糖，我班里有一个同学，她就是因为吃太多糖才打针的，我不要去打针。”

“好。”

小孩子语气认真，说完举着糖看了看，不舍的递过去：“哥哥，要不你吃吧，我不想打针。”

“……”

顾向南没说话，站在一旁悄悄观察，小孩看到她后，伸过去的手一转方向，那颗糖对着她：“姐姐，你吃吗？”

-

周北到商场时，在人群里找到她，正巧看到她蹲在地上，面前是一个哭的正凶的小孩子，旁边还有一个男生。

周北凑近。

顾向南抬眼看了眼，面上带着无措：“你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周北看了眼那个男生，目光仍旧看向她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
男生一身休闲装，上身是无肩短袖，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包，闻言摸了摸那个小朋友的头：“不好意思，他给这个姐姐递糖，掉地上了，最后谁也没吃到。”

“哥哥，重新买。”那个小孩哭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。

刘子帆点了点头：“不好意思，打扰你了。”

是对顾向南说的。

她后知后觉，摇了摇头：“没关系。”

周北蹲下来，和那个小朋友平视，小孩子长得唇红齿白，才这么小就那么帅，很难不让人想象他以后会成长成什么模样。

他抬头，看了少年一眼。

两个人眉眼有些相似。

“你想吃糖？可是小朋友糖吃多了会长蛀牙，知道蛀牙什么样嘛？”周北蹭了下小孩儿的鼻头，指了指顾向南，“看这个姐姐，她就有蛀牙，很疼。”

被莫名cue到的顾向南，心里有点生气，但为了小朋友的牙齿，她点了点自己的唇，“很可怕哦，小朋友，要不要看？”她说完，作势弯腰让他看。

哭声一止，小孩儿抹了一把泪，语气中带了几份恐惧：“我不要看，我不吃糖了。”

刘子帆被他的慌乱震惊住，笑了好几声。

“你看吧，哥哥姐姐说的对，咱们去买别的好吃的，行不行？”

小朋友抬头，隔着眼泪看自己的哥哥：“哥哥，买完了你就要送我回去了吗？”

刘子帆低不可闻的“嗯”了声。

商场忽然一阵骚动，有一个女生跑过来，喊了声顾向南，“快点，老板来了。”然后女孩子迅速进入战备状态。

顾向南看了他们一眼后朝他们点点头，算作打招呼。

“先走了。”

周北站起来，恍然发现少年比他还高。

“谢谢。”刘子帆说道。

“不客气。”

周北朝着他点了点头，走时摸了摸小朋友的头发，小朋友抬头，一双眼睛仍旧红彤彤，见周北看他，抬手揉了揉眼睛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。

“哥哥再见。”

“再见。”

老板出来转了转，站在角落默默地看了会，抽了两根烟后才又进去。

解除战备状态。

顾向南伸了个懒腰，朝周北挥了挥手，后者抿着唇走过来，到她面前后一伸手，声音懒懒的：“干嘛？让我给你发吗？”

“不是，我是想问你你怎么来了。”

“不能吗？”

周北的语气里不知道为什么，掺杂着些埋怨的味道。

顾向南：“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顾向南看着他，眼里满满的审视。

周北这个人，不是那种能把心情藏进心里的人，虽然不常生气，但生起气来，整张脸都会通红，想骗别人都不可能成功的那种。

两人互相知道对方什么意思，对视在一起，也没开口说话。

顾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