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感到愧疚，是因为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，还是因为怕我着了风，淋了雨。

——《周北的微博语录》

很安静。

摊位的老板娘坐在旁边嗑瓜子，见两个人都不说话，兴致勃勃的看过来，不尽兴，还挪了挪位置坐好。

俨然一副坐等吃瓜的模样。

周北没说话，扭过身就走。

顾向南急忙跟上去。

解释？解释什么？

她为什么不理他，直接就跑了？

还是说在课堂的时候她盯着他看。那这怎么解释？

实话实说？

就说自己一时犯了浑，贪图美色，盯着他看的入了神？

撒个谎？

她在他身后纠结，忽然打了个喷嚏。

周北停下来，看了眼她的一副，衣服整洁，穿戴的好好的，就是看起来有些单薄。

“冷么？”

他说着，就把糖葫芦重新放了进去，一手解开自己的外套，抖落两下，递给她。

顾向南没接。

他皱眉，僵持着这样的姿势。

“谢谢。”她接过去。

周北嗯了声，伸手给她接着别的东西。看着她穿上，没拉拉链，啧了声：“衣服都不会穿了？”

顾向南今天表现的格外顺从，低着头拉上拉链。

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说：“会穿。”

周北扭头继续走，嘴角压抑不住的笑。

冷风刮过，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。

顾向南不动声色的绕到另一边，距离他近了一点。

周北说不上特别瘦，是那种肩宽腰窄的类型，衣服穿在身上，活脱的衣服架子。就是背影看起来有些决绝，直到他丢东西到垃圾桶，顾向南才反应过来自己看了一路。

他没走了。

朝她示意：“你先上去吧，我留一会。”

顾向南看了眼楼上，没动弹。

周北：“?”

“我不敢。”

如果是很多年前，他肯定会嘴欠的回怼，但这不是很多年前，这是现在。

“你要吸烟？”

周北把背包从一侧换到另一侧，在身上摸了摸，没摸到烟，他想起来前两天和张女士保证过的，吸烟可以，不能带到学校。

“不吸了，走吧。”

顾向南刚进屋，就听到楼上刚刚上去的脚步又塔塔塔的下来。

楼梯间的声控灯光从还没关上的门缝中透进来。

她侧目，看到周北手里握着东西下去了。

咸菜像是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的样子，迷迷糊糊的，见她进来又格外兴奋，在她脚边不停打转，顾向南弯着腰摸了摸它，随后进了屋子把它的垫子拿了出来，捞起来咸菜朝外走。

“睡一天了？咱们出去转转。”

咸菜窝在她怀里，一脸懵着蹭了蹭。

周北刚点上烟，蹲在那看着楼上，那层楼没有亮灯，正怀疑顾向南怎么进了家门不开灯，就见到她抱着猫下来了。

衣服换了下来，自己的衣服被她搭在小臂上。

就站在那儿，离地面还有两三个台阶，她长得很瘦，他时常怀疑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点重量，但这样的人却实打实的就在自己的身边。

她目光直视自己，眼神有些倔强，手里的猫挣脱她，从怀里跳了下来。

喵呜叫了声，来到自己的身边，围着自己转，手里的烟还没进嘴里，就已经烧到一半，咸菜略显嫌弃的退到一旁。

他有些好笑。

居然在一只猫脸上看到了嫌弃？

他悄悄移了下视线，皱眉。

怎么还没过来。

看过去，顾向南背着手往旁边靠了靠，还在台阶上，只是他要是还在这个位置就看不到她了，于是向旁边挪了挪。

“为什么不过来？”

顾向南朝着他指了指。

“什么？”

“我看着你就好了。”

看着你就好了……

周北刚吸了口烟，那句话就实打实砸到身上，猛的咳嗽起来。

顾向南已经走过来，在他背后拍了拍。

力道轻极了。

烟圈顺着风向顾向南那吹，周北缓过一阵后，站起来走到她另一边，再蹲下去。

手里的烟还剩一点，没吸完，掐了在地上捻了捻才扔到垃圾桶里。

咸菜过去在垃圾桶边抓了抓，爪子收回来，顾向南伸手轻拽了一把。

都没说话。

周北站起来，跺了跺脚：“走了。”

顾向南给他递过去衣服，周北揉了揉鼻尖穿上，顾向南又急忙抬手抓住他的衣服：“我有话说。”